远形不如归 五

耶~~吾看吾来的可正是时候~~剑子仙迹面目严肃一丝不苟道

   来看吾伤心么？龙首团扇掩面做幽怨装~却难掩嘴角笑意。

   系....要来安慰受伤的好友啊...剑子大仙一口气喘出二里地，面容却愈发严肃，全然没有一丝玩笑的样子....剑雪在心里默默佩服道教先天的惊世骇俗的冷幽默....

   哦~~这样啊~~天下第一的儒门龙首笑的如沐春风，却明显内涵阴谋~那就请贴心的剑子好友快快来安慰一下心碎如山中雪风中叶的吾吧。说着便往剑子身上蹭....

   佛剑大师咳嗽一声清嗓子，剑子这才注意到满场的后辈们正和自己大眼瞪小眼....尤其那个流氓的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慕药师~~简直笑成了一朵花~！~剑子顿时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被道教先天一拂尘pia飞的龙宿整整衣服，依旧华丽无双的笑的如梦似幻：耶··都老夫老妻了~~麦不好意思啦~~汝看连那很没人性的弃天帝都知道吾对你一往情深不离不弃.....苦境中原还有谁能不知道呢？不知道也没关系~~吾明天派人去公开亭帖榜昭告天下~保证不会委屈好友~~

   药师忍不住嗤笑出声...古尘出鞘斩无私！杀气如霜漫天起！剑子涵养崩盘，咬牙切齿：疏楼龙宿！！

   羽人眼疾手快拖着药师以光速奔逃，抬头远远看见吞佛已经拉着剑雪站在安全地带遥望杀气腾腾的正厅了~不由抱拳一揖，以示敬意...

   这样好么？剑雪看着剑子两眼发红的样子像是要动真格，稍稍有点担心....

   呵呵呵...吞佛吃吃一笑，不予置评

   剑雪最见不得他这幅故弄玄虚的样子，扭过身去看水塘中的荷花，不再理他。

   魔却是最喜欢他这幅像小孩赌气般的样子，不由笑的更欢，笑完了低头去揉他横七竖八四面开花的海草头：小朋友，汝会真的杀了吾么？

   剑雪头也不抬，懒懒道：要能杀早就杀了，还留汝在这儿乱耍心机祸国殃民？

   这话吾爱听~~吞佛眯着眼靠在剑雪身边的柱子上，低头去看他身边的小朋友：那剑子仙迹又怎么舍得动龙首分毫？

   淡淡的日光照在剑雪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显出玉器一般通透的美感，吞佛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极致的寂静在两人间流淌，剑雪把手伸向塘中才露尖角的荷花，努力的伸直指尖，却还差一点没能碰到，剑雪有些力竭，于是放下手臂，呼呼喘了两口气。吞佛指尖吐力，碧梗齐齐而断，还未绽放的花朵便孤零零的倒在了他伸出的手掌上：给汝

   剑雪抿着嘴伸手接过，道：阿弥陀佛...真是残忍

   耶~~吾将它的美丽永远定格，不必经历残败之苦，正是在帮它啊~~

   强词夺理。剑雪低声咕哝道

   好了~~吾强词夺理~~那就说点不强词夺理的。魔表情骤然严肃：汝最近感觉如何？

   还和以前一样啊...怎么了？

   举手不到半柱香便脱力至此...剑雪...吾记得汝以前从不说谎.

   剑雪低头不语...

   吞佛俯身去拉他的手，冰凉凉的让人心疼不已..叹了口气，吞佛抬眼直视剑雪的双眸，和他记忆中一样碧蓝无暇的眸子不然一丝尘埃，默默将剑雪拥进怀中，魔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起誓：只要他活的一日，生死两边，奈川之旁，就再也不会出现这孩子的身影。

   ...吾一时半会应无大碍...剑雪受不了这忽然的脉脉深情，皱着眉头沉声道，但是，似乎感觉到对方的决意，他这次没有推开魔的怀抱，异常柔顺的伏在吞佛的肩头，剑雪自信满满的保证 ：放心好了~~看药师这么辛苦，吾绝不会辜负他。

   呵呵呵~~倒也是~~吞佛轻轻的笑着，优雅的不似魔族.

   还有你.闭上眼睛，剑雪在心里补充。
  

   等到晚上，仙凤来唤众人去往正厅一叙，剑雪跟在吞佛后面轻轻气喘，魔物见状一把揽过他的腰，不由分说抱起便走。

   正厅里，龙首正仰在铺了白色皮毛的躺椅上春光满面的抽水烟，大师若无其事的喝茶...而剑子仙迹...来的路上已听仙凤说过，伊身体不适，回房休息去了。

   至于究竟是怎样的不适~~恐怕在场的只有剑雪小朋友不明就里了~~

   待众人落座~~龙首放下水烟，招手唤剑雪过去，拈指在他头顶凝下一道儒门密阵，耀眼的蓝光过后，淡淡红光浮起，龙首先是一愣，随后喟然长叹：剑雪...吾等恐怕救汝不能...

   剑雪闻言竟是一派平静，朗声道：无妨.

   龙首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一时间屋中出奇的寂静，甚至吞佛药师都没有任何反应。

   佛剑起身解释道：而原定能医汝之人，乃是能观天命的六玄之首苍，出自佛门的吾，和内力无尽的龙宿...但如今荒神乱世，生灵涂炭，吾等必须养精蓄锐，以救苍生...此战生死未卜，哪怕吾等皆能全身而退，也必定损失惨重，待吾等功体恢复至能实行转命之术，只怕剑雪汝已是等不得了

   吾刚才为汝下了窥魂秘术，情况已不容乐观，七日之内，不采取措施，恐怕..龙首面色肃然，叹息着补充
 
   剑雪静静的听着佛剑的解释，满脸平静宛如再听别人之事：生死有命，剑雪不会强求，这些日子有劳大师龙首费心了。

   药师起身，：没有权宜之计么？

   龙首沉默良久:如果能找到剑雪失落的灵魂。或许一切仍可解..

   天地之大，往哪去寻？药师目光凌然，声音不大却犀利异常。

   天魔池....众人一起回头，见吞佛轻轻念道：剑雪前世乃是魔界鸠磐神子，而魔界之人死后元魂皆会再次汇入天魔池等待重生...

   药师闻言气的直哆嗦：你不早说！！！

   吞佛垂目，并未马上回答，思量良久，才见他抬头道：这只是一种猜测..谁也不知道被一莲托生打破命格的黑莲之魂还能不能回得了天魔池.而且天魔池在魔界深处，出入不易。剑雪功体未复，恐怕难以承受魔气侵袭。

   据说天魔池魔气炽盛，是魔界精华所在，如何能在中魂魄中找到剑雪之魂？少艾提出问题关键。

   只要剑雪亲自前往，吾催动还魂之术，魂魄自然会回归原体...吞佛慢慢道，眉目之间不见情绪。

   如此说来，如今也唯有此途了，明日，吾等要往神宫一护神柱。届时必与荒神一战，汝等可借此之机深入魔界，找寻剑雪失落之灵魂。至于剑雪，吾等会为他设下结界。龙宿不愧为儒门龙首，六艺经传礼乐数算久经考验百炼成钢...心算那是一等一的强大，脑子堪比奔腾四代双核处理器，众人才刚有眉目，他便已经拍案定稿计划完备无一遗漏...

   吞佛看看剑雪，即刻应声：好。

   药师拍拍羽人：我们一同前往

   剑雪微笑：药师不必奔忙，魔界没了荒神已然空城，有吞佛童子一人足矣.

   佛剑也起身向药师：吾也有一位挚友在此养伤，劳烦药师羽人帮忙看护。

   少艾抿嘴，看剑雪，剑雪笑着对他点点头，药师无法，唯有苦笑道：那汝定要小心
  
   夜沉静，风如华，剑雪房中烛火阑珊，墙角的半桌边依稀可见魔欣长的身影：为何不让药师同行？
   药师本不该再出江湖，为吾重入这血腥之地，吾已甚是感激，怎能让他再次涉险。况且...剑雪一顿，看着手中的白瓷泛出一道细细的光弧：天地之大，相逢不易，能够再次重逢相爱之人...无论剑雪是生是死，都唯有祝福好友幸福长久~~
   汝,果然还是...吞佛语带笑意欣然一叹
   果然什么？
   果然还是个小朋友啊~~
   哼~~
   与此同时，药师正在奋笔疾书：月大才子小谈子.....
   羽人在他身边低眉顺目的研磨：慕少艾，你写慢点...字都飞到天上去了..

   走在去魔界的路上，剑雪一直摆弄束在手上的鹅黄寿带，上面符咒斑斑，正是龙宿佛剑二人联手为他下的结界。

  吞佛走在他半步之后，看的直皱眉，忍不住伸手拍他的肩膀：别弄了，当心扯坏。

  剑雪愤愤的丢给他一记白目，扭头接着和手上的丝带过不去。

  吾知道汝紧张....

  汝那只眼看到吾紧张了！！剑雪头也不抬的反问道

  两只眼皆看到了。吞佛一本正经
 
  恶狠狠的瞪了魔一眼，剑雪下意识的又去拽手上的束带...

  吞佛笑着握住他竹枝似的手腕，像哄小孩一般柔声道：好了，好了，麦闹了

  剑雪顿时觉得混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战打得嗖嗖：汝没事吧？

  吞佛莞尔一笑，严肃道：有相公吾在，汝不必担心

 剑雪也微微一笑，丛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正合吾意。魔笑着抱起他：吾正想就这个速度，吾等明年也到不了异度魔界。言罢，吞佛便腾空而起，一路踏着连绵的树冠飞身而去，剑雪在他怀里默默磨牙：死火山！还是封禅好！！

 异度魔界火焰之城一如往昔的笼罩在一片烈火之中，吞佛放下剑雪，感觉扑面而来的凛冽魔气，不由觉得有些恍惚，自己曾经就是为了这个地方亲手杀死了剑雪无名，又为了摆脱手刃挚友的遗憾毅然决然的叛离了它，现在，他和那个人一起站在它的前面，来向它所求最后的结果...世事无常，魔庆幸自己终于没有再次错过...

  走吧。吞佛向剑雪伸出手掌。

  恩。剑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魔的掌心中。

  异度魔界自现世以来几次沉浮，如今荒神降世，九祸献身；被吞没了所有希望的朱武化身黑羽恨长风，漂泊人间；魔兵奉命毁灭人间，倾巢而出，如今的魔界，已是荒无人烟，寸草不生，一片悲凉景象。

  吞佛拉着剑雪，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看着空空荡荡的异度魔界，心中暗叹：伏婴师，这便是汝要的结果么？

 剑雪被他拉着在迷宫般的魔界中转来转去，手心渐渐沁出一层薄汗，虽然如今的剑雪已不再拥有鸠磐神子的记忆，但是生死轮回沧桑百年，再次回到魔界的他还是瞬间忆起了那种冰冷残酷的感觉，又或许藏在心底的那道伤痕其实从未愈合，只是被无奈深埋...剑雪轻轻吸口气，努力定了定神。

 汝无事吧？吞佛感到他的波动，淡淡问道。

 恩，还好。

 两人默默行至魔界深处，始终未见一兵一卒，剑雪有些讶异，不由拉住吞佛：汝们魔界什么时候零落至此？

 吞佛眉头紧皱，一本正经道：大概就是吾离开之后吧...

 剑雪闻言忍不住一笑：真是...自作多情。

 难道不是么？

 系~~系~剑雪笑的欢乐：因为没有了心理素质一流演技一流捅起人来更一流的战神大人~魔界想不零落都难啊。

 吞佛眉头皱的深沉：剑雪...其实吾倒想知道.....

 恩？

 介...吾想知道昔日好问天真的汝何时变得如此毒舌...
 
 .....大概也是自汝离开之后吧....

 ......咳....吾之过啊！！...吞佛痛心疾首悔的肠穿肚烂....
 
 汝那是什么表情...剑雪盯着他脸黑似漆。

 没表情...

 原来汝没表情的表情就是晚娘脸啊~
 
 .....不...吾这是悔恨的表情....

 呵呵呵·~

 一阵说笑，倒是缓解了剑雪的压力，待回神之时，天魔池已在两人视野之内了。

 剑雪下意识握紧吞佛的手...魔也面色不改的把他揽进怀中。

 愈近天魔血池，魔气愈发凛冽旺盛，剑雪有些难受，吞佛把他搂的更紧些，轻声道：忍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剑雪点点头，抬头对吞佛一笑：吾无妨。
 
 天魔池中红血翻腾，血腥之气直冲天际，强大的魔气甚至凝聚成型，如烟似雾飘荡在魔池之上，散发着淡淡的惨绿之光...
 
 两人慢慢靠近，忽然一掌横空而来，吞佛抱着剑雪侧身闪过，掌气直接击碎了两人身后的石柱，石屑四散，如灰落地。
 
 吞佛将剑雪护至身后，扬手划出朱焱，杀气如午夜树木间匍匐的野猫，声势细小，却极为致命。天魔像的双眼红光一闪，声入洪钟：小小魔族！胆敢来打扰天魔池！勇气可嘉。

 朱焱在空中画了个半圆，收至主人背后，吞佛躬身道：吾等前来寻找鸠磐神子元灵，请魔王通融。

 背叛魔界，汝认为吾会应允么？

 吾认为魔界存亡魔王并不关心。吞佛面不改色，极致优雅的欠身浅笑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便接吾一掌，一掌不倒，汝便有半柱香的时间停留在此。

 没有丝毫犹豫，魔即刻沉声应道：好

 剑雪在他背后出声阻止：吞佛童子汝疯了！

 小小魔族汝定会死在吾的掌下，汝很想死么？

 吾必须取回鸠磐神子元灵！

 呵呵呵...一掌让汝彻底死心。

 吞佛回身看向剑雪，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从容自信：在这里等着吾

 剑雪想拽住他：喂！也不一定就在这儿，汝大可不必...伸手却只来得及抓住他头上几乎及地的发带,大红的丝带簌簌落进他手中，宛如鲜血一般触目惊心。

 吞佛平静的在魔像前站定，淡定道：来吧

 宏大的掌气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向他直扑而来，剑雪忍不住一声尖叫：吞佛童子！！

 连退数十步，吞佛嘴角呕血连连，嘴角鲜血不断滴下，在地上画出一道血红的线，但却却始终撑着没有倒下...

 剑雪觉得似乎有谁把他的所有内脏都拿了出来，让他不能呼吸，不能出声，不能动，只能呆呆的看着一切发生，痛不欲生

 吞佛单手驻地，缓缓站起，血水将他白色的法衣染红了一大片：现在可以了么？

 魔族的叛徒...不差！

 魔像眼中金光消逝，一切又重归平静

 吞佛重伤难忍，单膝落地，剑雪这才找回行动的能力，奔过去将他搀起，几乎泪下：汝这是何苦？

 吾无妨...吞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太过虚弱，但看剑雪的表情，他似乎做的很糟糕...来..去池边，吾为汝收魂。

 吞佛童子！！剑雪快要急疯了：伤成这样！还收什么灵！吾带汝回去找药师...
 
 耶~那吾这一掌岂不是白挨了？傻剑雪！快去魔池边...

 剑雪咬牙：吾带汝回去！
 
 谁知这次吞佛出奇的坚定：剑雪无名！汝真是没心没肺！医好汝之后，吾等就两清了，汝以为吾愿意一直跟着汝么？

 汝.....剑雪只觉如鲠在喉，吸吸鼻子，终究还是无奈，小心翼翼的搀着他到血池边:这样可以么？

 恩~吞佛凝气为刃，在自己掌心轻轻一划，用血在剑雪四周画下阵法：吾不善术法，傻剑雪汝千万别乱动。

 剑雪微微点点头，阵法启动，淡淡的蓝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天魔池中有白色雾气缓缓升起，飘进他的身躯，剑雪只觉得力量以前所未有的形式飞速的回到体内，渐渐填补了受创的魂灵。

 半盏茶之后，阵收，蓝光减弱，剑雪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甚至能感受到环绕在上面的力量。这种感觉，不能说不好，只是：吞佛童子？汝还好么？

 魔已经支持不住，顺着池壁坐在了地上，气若游丝...

 剑雪上前扶他：谢谢，吾们回去吧

 吞佛微微睁眼，刚想点头，却感觉到身后两道异常凌烈的魔气正在缓缓靠近....

 不，汝一个人走吧...吾欠汝的已然还清，剑雪无名，以后吾等便再无瓜葛了
 
 吞佛童子汝想食言么？剑雪低头看他，眼睛隐在阴影里，看不出情绪。

 吾已医好汝...

 汝说过...剑雪轻轻咳嗽一声清嗓子：吾病好了，汝就带吾回山谷小屋....

 吞佛一愣...忽然觉得老天对自己真是太不公了，咬牙下了半天决心，魔用自己能扮出最冷的声音道：吾不记得了。

 吞佛童子！！剑雪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来个一了百了：吾之功体已复！！汝当吾感觉不到背后的魔气么？！！把人支走自己一个人面对危险，汝当自己是言情小说男主角么！！
 
 谎言被当面揭穿。吞佛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剑雪汝自作多情了

 剑雪咬牙切齿，拉着他的领子一字一顿：汝还是一剑封禅的时候教过吾很多事，今天，吾要教汝的是，不光汝能保护吾，当汝陷入危险之时，吾一样可以保护汝！

 吞佛忍不住撇撇嘴：真是和药师学坏了，还学会骂相公了！

 想死吾现在就成全汝！！剑雪一把夺过吞佛手中的朱焱，全神贯注与身后的动静，随时准备迎敌。

 剑雪？

 有话快说！

 刚刚说要两清的话...是吾骗汝的...

 吾当然知道！被汝骗了这么多次...还会上当，吾就是猪..

 呵呵呵~~

 两道魔气愈见狂乱，黑暗中慢慢显出两道黑影...

 吞佛叹道：华颜无道，断风尘...剑雪吾等此关难过了...

 上次碰到玄宗四奇和蔺无双汝不是照旧拼过？

 剑雪汝...吞佛觉得自己的伤势似乎被这句话戳的更重了...他的傻剑雪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精明啊！！

 两位魔族四天王已在剑雪面前站定，废话无多，华颜无道冷声一哼，杀气漫天，劈斧便朝剑雪面门砍来。

 剑雪挥手划出一道半弧，先制住断风尘，再举剑接招，剑法精湛，守得密不透风。
 
 刀光剑影，兵卒交接，剑雪始终未退半步，吞佛在后面沉声道：这两人本来已死，现在出现在此，定是伏婴师设下法阵支撑，破了此阵吾等才能离开。
 阵眼一般在哪？剑雪架住华颜的恶斧，侧身堪堪避过断风尘的剑锋。

 吞佛半响没出声...剑雪心中叫苦：完了！！他也不知道

 眼看两魔的攻势愈发凌厉狂乱，剑雪有些招架不住，肩上被断风尘剑锋扫过，顿时血流如注....

 吞佛艰难起身，摊手化出烈焰向两人扫去，将剑雪拉至身侧，劈手夺过朱焱，往空中一戳，天空顷刻碎裂，阵法露出一个出口，剑雪感到魔在他耳边轻轻的吐气：剑雪，这次...就让吾先走吧...然后就被吞佛最后积攒的掌气推出了战圈...最后只来得及看见吞佛拦住要来追赶自己的华颜无道，然后被断风尘的利刃传身而过....
 
 生死如河...为何我们总是插身而过？

 剑雪近乎疯狂的拍打阵法的结界....声嘶力竭痛苦不堪....

 剑雪让开。背后传来一个波澜不惊却气势逼人的声音：银狐汝去拉住剑雪...
 
 天外南海的首席军师卧江子，手握帝尺剑，脚踏阴阳仪，面色沉稳，仪态庄重，口念符咒，不消片刻，伏婴阵法竟片片掉落，渐渐被打碎了....

 剑雪飞身进去，吞佛已然倒地不起...银狐刀锋纤薄如纸，打散了两魔最后的灵识。

 吞佛！！吞佛童子....剑雪慌乱不已，只顾伸手去捂吞佛的伤口。

 卧江子看他已然方寸大乱，觉得多说无益，吩咐银狐背起吞佛，自己扶着剑雪，一行人飞速撤离了魔界...

 
                很久以后
 

 慕少艾和羽人非獍找了很多适合归隐的地方....但药师总是不满意，不是嫌太吵就是嫌太静，不是嫌花木少没情调，就是说蚊虫多坏健康...于是...两个人转了大半个江湖还是决定回月光谷去找剑雪~

 当他们两人进门的时候，剑雪正在给南瓜浇水...药师看着金黄金黄的大南瓜喜上眉梢：哎呀呀~！！我就说小雪这里最适合退隐了~~

 羽人眉头紧皱：是适合养膘吧...当然...这话..他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药师看着院子后面鼓起的那个小小的土包，小心翼翼的拍剑雪：没了他..汝还习惯吧？

 给南瓜浇水的手顿了一下，剑雪默默点点头，不再言语

 药师心生不忍：我说你怎么和小谈子一样这么死脑筋呢？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吾今生只有他一个了...药师汝就不要再多言了...

 今生只有他一个？剑雪！！汝把吾置于何地？

 剑雪回头看见吞佛正站在自己背后，黑气罩身.....

 大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猫咪！！吾不要别的猫咪啊！！

 吞佛忍不住瞪了药师一眼：他这些天好不容易缓过来点...汝就不能不提这茬么？

 药师颇为无辜的看着头痛欲裂的魔：我怎么知道剑雪喜欢猫比喜欢你多多了~~

 吞佛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羽人赶忙把自家药师带到安全地带..

 药师咳嗽一声：卧江子呢？他给我写信说他在这里...

 恩....剑雪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他今早被银狐带走了~~

 唔....噗哈哈~~药师很不道德的嘲笑出声~~

 还要多谢他...不然吞佛估计就要被人活活打死了~~~剑雪一脸真诚~~

 吞佛在他身后满脸黑线

 哎呀呀·~还要感谢月才子啊~~我写信叫他找个人去魔界助你~~谁知道他竟请了这样的大人物啊~~

 恩~~过些日子吾定当登门致谢~~~听说素贤人也复活了？

 系啊~~系啊~~万年不死的大饼子...小谈总算不用每天殚精竭虑以泪洗面了~~

 龙首前日稍书前来，说剑子先生与佛剑大师已经苏醒了~~

 啊~~那龙门道必然要摆酒庆贺啊~~我们也去凑热闹吧？

 恩~~就是不知道他去不去...说着，剑雪两眼水汪汪的看向吞佛。

 汝去哪吾便去哪...吞佛最见不得剑雪这幅委屈的样子,立刻缴械

 顺便叫上六玄之首苍~~上次在儒门遇到他，觉得颇为投缘啊~~

 恩~~吾也要去向翠道长学学如何做梅花酥~~~

 好好~~那就说定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吃饭了....羽人端着盘子，苦大仇深....

 恩~~先吃饭再说~~吞佛~~吃饭了~~

 来了...吞佛沉声应道，心说本来想和剑雪单独过两天消停日子...谁知道现在他们家根本成了武林退隐人士公认驿站...隔三差五十天半月便有人登门小住....

 唉~~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心爱的雪宝宝单独相处呢？魔仰天长叹颇为无语

 ....天气很好，日光很柔和~武林上依旧纷争不断~但是，这些经历了生离死别又再次重逢的人们，正在享受他们上辈子欠下的欢乐时光~~~